一
在虚竹破解珍珑棋局以后,见到石室中的神秘老人,此人正是被弟子重伤隐忍三十年的顶级高手无崖子。无崖子见到虚竹却很是失望,因为虚竹太过普通,无论是身份还是容貌,都没有达到无崖子的要求。无崖子又询问天下另外两位的高手:
那老人沉吟半晌,道:“天下高手,十之六七都已到了。大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没来么?”虚竹答道:“除了敝寺僧众之外,出家人就只一位鸠摩智大师。”那老人又问:“近年来武林中听说有个人名叫乔峰,甚是了得,他没来吗?”虚竹道:“没有。”
那老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我已等了这么多年,再等下去,也未必能遇到内外俱美的全材。天下不如意事常十七八,也只好将就如此了。”(三联版《天龙八部》第三十一回“输赢成败又争由人算”)
可以说,无崖子在虚竹面前询问自己的中意之人,而且直接表现出对虚竹的失望,这种态度是很没有礼貌的,其实无崖子也是因为太过直接表露自己对弟子喜恶的态度,导致弟子丁春秋叛出师门,又遭遇弟子暗算瘫痪三十年,可是这三十年无崖子的这种臭毛病却从未改过,着实情商感人。
当然,无崖子提及枯荣大师和乔峰,也说明在无崖子心目中,二人都有极高的地位,能够让瘫痪三十年的无崖子念念不忘,枯荣大师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呢?
枯荣大师是天龙寺辈分最高之人,他佛法精深,武功高强,毫无疑问是大理国第一高手,甚至放眼整个江湖,枯荣大师绝对也是鼎鼎有名的高手,只是他极少在江湖上露面,甚至大理皇族都以为他早已离世,不曾想他数十年来一直闭关天龙寺,不见外人,只为修行枯荣禅功,也小有所成。可以说,枯荣大师的佛法和武功也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只是他从未显露自己的身手,也从未有人能真正知晓他的武功深度,但是,岳老三认为枯荣大师的真正实力不见得弱于鸠摩智、乔峰等人,只是他过于低调,导致武功被低估。
《天龙八部》中,枯荣大师只出场过一次,正是鸠摩智拜会天龙寺抢夺“六脉神剑”之时,枯荣大师本不见外人,他静修枯荣禅功数十年,一直面壁参禅,从不走动一步,即使是鸠摩智前来夺取“六脉神剑”,他也没有站起应战,甚至始终背对着鸠摩智,反手对敌。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枯荣大师既然能够有如此定力,那足以说明他的禅定功夫和对自己武力的自信达到了极点,同时他也具备过人的实力。
在天龙寺,鸠摩智以自己扬名绝技“火焰刀”对战天龙寺诸位高僧的“六脉神剑”,鸠摩智明显占据上风。从藏香的碧烟的走向来看,攻向五本的碧烟来去盘旋,而攻向枯荣大师的那条碧烟却停止不动。鸠摩智用“火焰刀”在以一敌六状态之下,竟然能够轻松抵挡五本的“六脉神剑”,可见鸠摩智功力之深厚。可是,鸠摩智完全没有料到枯荣大师竟然会反击,只见枯荣大师反手两招“少商剑”强劲射出,鸠摩智抵挡不住,还中了一剑。随后,枯荣大师住手停战,并未乘势反攻,他手指回转,六支藏香齐断。
在此回合的交手中,鸠摩智一直在仔细观看“六脉神剑”的剑招,故而他有所保留,而枯荣大师也在试探这个大轮明王的真实实力,并趁其不备出手伤了鸠摩智,二人都是旗鼓相当。天龙五本则是在全力应敌,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二
这一场大战也是为“六脉神剑”二战,鸠摩智“火焰刀”炉火纯青,天龙寺六人拼凑“六脉神剑”实力有限,从战果来看,两方几乎势均力敌,不分伯仲,但是仔细想想会发现,双方却有差距。
鸠摩智“火焰刀”具备远程攻击力,但是他的出手显然留有余力,这也是高手过招的一贯伎俩,而天龙寺高僧虽然有所不敌,但他们并没有用他们最擅长的武功,尤其是枯荣大师,一心维护“六脉神剑”的威严,放着苦修数十年纯熟无比的禅功和“一阳指”不用,只选择用修炼时日不久的“六脉神剑”来对敌,可见枯荣大师把名誉尊严看得比一切都重要,这也是他未能达到“非枯非荣,亦枯亦荣”的境界的原因,他并没有放下一切。
在这种情况下的枯荣,一定是留有了极大的余力,可能他的真实实力最多也只发挥出了三成。更何况,枯荣大师一直是背对着鸠摩智的,这一战结束鸠摩智都没有见到枯荣大师的真实面目,他的实力着实有些深不可测,这也是为何在和鸠摩智的较量中,他的表现不落下风的原因。
在第二次的比试中,鸠摩智全力出掌,五本已经无法用“六脉神剑”抵挡,只能各自出掌抵挡。枯荣、本因、保定帝等六人同时感到各有两股内劲分从不同方向袭来。本因等均觉其势不能以六脉神剑的剑法挡架,都是双掌齐出,与这两股掌力一挡,只有枯荣大师仍是双手拇指一捺,以少阳剑法接了敌人的内劲。(三联版《天龙八部》第十回“剑气碧烟横”)
五本很明显实力有限,只能用双掌招架鸠摩智的功力,而唯独枯荣大师仍然能以生疏的“六脉神剑”对敌,足见其功力之深厚。只是他深知单以“六脉神剑”难以挫败鸠摩智,毕竟他们的功力是远远未达到催动“六脉神剑”所需要的境界。枯荣心里清楚,他和五本凭借最强的武功,击败鸠摩智还是有很大胜算的,但如此一来虽能击退敌人,却已不能维护“六脉神剑”的威严了。所以,他才选择下策果断毁了剑谱,让鸠摩智的阴谋无法得逞。此回合中,枯荣大师不仅展示出了他处事果断决绝的性格,也显示了他足以抗衡鸠摩智“火焰刀”的实力。若是正常交手,枯荣大师以最强的枯荣禅功对战鸠摩智,不见得就落了下风。
鸠摩智眼见自己谋划未能得逞,就有些气急败坏,于是先抓保定帝,后抓走段誉,仓皇逃走。鸠摩智在抓住段誉以后,很是慌张,这很明显是他多有顾虑,他自己也清楚,在天龙寺中的胜利纯属侥幸,若是枯荣大师和天龙五本各自使用自己最强劲的武功群起而攻之,他肯定会一败涂地。鸠摩智完全感知到天龙寺这位高僧着实是深藏不露,实力非凡。
三
枯荣大师作为大理天龙寺的一代高僧,其佛法的造诣远非鸠摩智之流可比。他不愿意与一个鸠摩智争一时之长短而中断了自己苦修数十年的禅功,所以,他始终未曾显露出自己的真正实力,这一方面是他的隐藏实力,另一方面也是自己修为所致。
但是在他和鸠摩智的较量中,用一门未曾修炼到位的武功背对着鸠摩智,还能取得如此战绩,甚至还把鸠摩智打伤,枯荣大师不仅仅是功力高深,他的反应能力也是极快。可见,枯荣大师闭关修炼数十年,不问江湖之事,也不问皇族更替,但是他的禅功和佛法修为却是深不可测,这份实力足以让他在江湖上保有一席之地,而且枯荣大师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名扬江湖,像无崖子这等高人极有可能在数十年前就与之交手,而且没有在他面前占到什么便宜,这也是无崖子为何对其念念不忘。
无崖子询问虚竹都有何人前来破解棋局时,特别问及乔峰和枯荣大师,说明这两位高手在武林中绝对是佼佼者,只是无崖子却很遗憾无法见到这等高手。同时也说明,在无崖子心目中,枯荣大师是和乔峰是同一级别高手。众所周知,乔峰在《天龙八部》中是如同战神一般,枯荣大师却能够与之相提并论,可见其功力肯定也是非同凡响。
其实,天龙前期的武功高手分布,大致和射雕时期相仿,都是一超多强的格局。辽国有萧远山和萧峰父子,吐蕃有鸠摩智,西夏有李秋水,大理有枯荣大师,东边还有姑苏慕容,几个地区都各有高手。正如射雕时期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高手并世而立。而中原武林有还少林扫地僧,好比技压群雄的中神通王重阳,实力碾压其他高手。这种一超多强的格局很是明显,同时也体现出每一个高手的实力都是不容小觑。
再说,枯荣大师堪称大理国的定海神针,其修为造诣绝非泛泛之辈。可以说,他与辽国,西夏,吐蕃等高手相比,就好像是东邪西毒之间,或许有一定的差距,但差距可以忽略不计,他们应该是在同一水平线上。
所以,岳老三认为枯荣大师是隐藏最深的高手,他的实力从未真正展示,但是他应该是和鸠摩智,萧峰等人功力相仿,为当世顶级高手之一。只是枯荣在佛法修为更为精深,作为得道高僧都不会把武功看得太重,对他而言,精研佛法才是正道,所以他的风头才不显得那么强劲。只是枯荣一生所学功力不浅,却始终未能将大理“六脉神剑”修炼成功,毕竟这门神功也需要极高的内力,枯荣大师这方面还是有所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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